HBeAg阴性慢乙肝患者核苷停药后40%复发，聚乙二醇干扰素α-2b治疗有助于免疫恢复，HBsAg清除率达27%

编者按

已有大量证据证实核苷（NA）治疗的慢乙肝患者HBsAg清除率低且需要长期用药，停药后复发风险高，亚洲人群NA停药后很难获得HBsAg清除（相关链接一、二、三）。肝霖君曾系统分析慢乙肝患者NA治疗停药后复发风险及结局问题（相关链接一、二）。

HBeAg阴性慢乙肝患者核苷停药后40%复发，聚乙二醇干扰素α-2b治疗有助于免疫恢复，HBsAg清除率达27%

早前印度学者在AASLD 2022大会摘要中发表的研究结果表明HBeAg阴性患者NA停药后40%临床复发，接受聚乙二醇干扰素α-2b（PEG IFNα-2b）治疗后HBsAg清除率为27%（相关链接）。近期，该研究正式在Hepatology Communications上发表，并深入探索了 HBeAg阴性慢乙肝患者在NA停药复发后接受PEG IFNα-2b治疗获得HBsAg清除的免疫驱动因素，提示PEG IFNα-2b治疗可恢复患者的免疫功能，有利于提高临床治愈率。

研究方法

本研究纳入55例HBeAg阴性、HBV DNA检测不到且NA治疗> 2年的慢乙肝患者，均停止NA治疗。评估不同时间点患者的细胞因子水平、免疫应答及T细胞功能：

NA停药时（CHBV，n = 55）；

6个月内临床复发时（REL-CHBV，n = 22）；

6个月内未临床复发时（NREL-CHBV，n = 33）；

复发后接受PEG IFNα-2b治疗且随访72周时（PEG-CHBV，n = 13）；

另根据NA停药时CHBV患者的性别、年龄、血小板、白细胞和白蛋白，匹配了初治CHBV患者（N-CHBV，n = 19）。

其中临床复发定义为NA停药后1-6个月内HBV DNA ≥ 2000 IU/mL且ALT ≥ 2 × ULN；复发后患者接受PEG IFNα-2b（1.5 mcg/kg）治疗48周并随访至72周。

研究结果

一、HBeAg阴性慢乙肝患者核苷停药后40%临床复发，PEG IFNα-2b治疗后HBsAg清除率为27%

对CHBV（n = 55）患者进行纵向研究发现，NA停药后40%（22/55）临床复发（REL-CHBV），这些患者接受PEG IFNα-2b治疗48周，27%（6例）患者获得HBsAg清除。与未复发患者（NREL-CHBV）相比，复发患者（REL-CHBV）的ALT、HBsAg和HBV DNA显著更高（p 均 < 0.05）。

CHBV患者（NA停药时、复发时、未复发时）及PEG IFNα-2b治疗后随访72周时患者的临床特征

二、临床复发时及PEG IFNα-2b治疗后患者的血浆细胞因子及免疫细胞应答

与CHBV患者相比，REL-CHBV患者IL-6（p = 0.035）、IFN-γ（p = 0.049）、Th1/17细胞（p = 0.005）、CD4效应记忆（EM）细胞（p = 0.01）、Tfh1/17细胞（p = 0.005）和成熟B细胞（p = 0.04）均显著升高。PEG IFNα-2b治疗6个月后观察到免疫恢复，CXCL10（p = 0.042）、CD8细胞（p = 0.01）、CD19细胞（p = 0.001）和成熟B细胞（p = 0.001）显著增加。HBV特异性T细胞功能分析支持IFN-γ来自Th1/17和Tfh1/17细胞。与NA停药时（CHBV）相比，复发患者（REL-CHBV）Tfh细胞分泌的IFN-γ（p = 0.001）、IL-21（p = 0.001）和TNF-α（p = 0.005）增加；与复发时（REL-CHBV）相比，PEG IFNα-2b治疗的患者CD4 T细胞分泌的IFN-γ（p = 0.03）显著增加。

N-CHBV、CHBV、REL-CHBV和PEG-CHBV患者的血浆分泌组谱。（A）各组火山图比较；（B）各组Th1细胞因子热图；（C）各组Th2细胞因子热图

三、PEG IFNα-2b治疗可恢复患者的免疫功能，有利于获得临床治愈
1PEG IFNα-2b治疗降低Th1/17细胞水平，升高Th17水平

与NA停药时（CHBV）相比，复发患者（REL-CHBV）的Th1/17细胞（p = 0.001）增加，表明临床复发期间炎症亚群的频率增加。而与复发时（REL-CHBV）相比，PEG-CHBV患者的Th1/17显著下降（p = 0.005），Th17细胞比例显著上升（p = 0.002）。且获得HBsAg清除的患者Th1/17细胞比例显著降低。

CHBV、REL-CHBV、PEG-CHBV、HBsAg阳性及阴性患者淋巴细胞中Th1、Th2、Th17和Th1/17的占比

2PEG IFNα-2b治疗可提高记忆T细胞频率，患者的炎症减轻

CHBV和REL-CHBV患者的CD8+ T细胞及其细胞亚群频率相似。但与REL-CHBV相比，PEG-CHBV患者总的CD8+ T细胞频率显著增加（p = 0.01），T初始细胞频率显著降低（p = 0.01）。未获得HBsAg清除患者的TEMRA细胞频率增加，既往研究认为TEMRA细胞是终末分化、衰老和耗竭的细胞，提示未获得HBsAg清除的患者在治疗结束时CD8+ T细胞耗竭更明显。

CHBV、REL-CHBV、PEG-CHBV、HBsAg阳性和阴性患者的CD8 T初始、TEM、 TCM、TEMRA细胞频率

与CHBV及N-CHBV相比，PEG-CHBV患者的效应记忆T细胞（TCM细胞）（CD45RO标记）水平升高，提示PEG IFNα-2b治疗提高了患者的记忆细胞水平，减轻炎症症状。

CD8 T初始、TEM、TCM及TEMRA细胞在CCR7和CD45RO中的UMAP表达

3PEG IFNα-2b治疗后利于浆细胞富集，提高Tfh17细胞水平

根据CD21和CD27的表达将成熟B细胞分为初始B细胞、经典记忆B细胞、浆细胞（效应B细胞）和非典型记忆（ATM）B细胞。与CHBV患者相比，REL-CHBV患者的初始B细胞、浆细胞和ATM B细胞相似，但经典记忆B细胞显著下降（p = 0.02）。与CHBV和REL-CHBV相比，PEG-CHBV患者的初始B细胞显著增加（分别p = 0.002; p = 0.003）。CD27和CD21 MFI热图和UMAP结果显示，与REL-CHBV相比，PEG-CHBV患者的初始B细胞及经典B细胞（CD21标记）、浆细胞（CD27标记）水平均增加，表明PEG IFNα-2b治疗后的浆细胞更高效、富集更多。

CHBV、REL-CHBV、PEG-CHBV、HBsAg阳性和阴性患者淋巴细胞中B细胞亚群的频率（C）；CD27和CD21在UMAP上B细胞亚群的分布和表达（D）

既往证据表明B细胞、记忆细胞和浆细胞的成熟依赖于Tfh细胞。本研究中，与CHBV患者相比，REL-CHBV患者的Tfh17显著降低（p = 0.04），Tfh1/17显著升高（p = 0.005），提示Tfh1/17与复发期间的病毒载量有关。与REL-CHBV患者相比，PEG-CHBV患者的Tfh1/17略有下降，但Tfh17显著更高（p = 0.001）。

CHBV、REL-CHBV、PEG-CHBV、HBsAg阳性和阴性患者淋巴细胞中Tfh细胞亚群的频率（C）

4PEG IFNα-2b治疗后CD4 T细胞分泌的HBV特异性IFN-γ增加

HBV特异性T细胞功能分析支持IFN-γ来自Th1/17和Tfh1/17细胞。与NA停药时（CHBV）相比，复发患者（REL-CHBV）中Tfh细胞分泌的IFN-γ（p = 0.001）、IL-21（p = 0.001）和TNF-α（p = 0.005）增加；与复发时（REL-CHBV）相比，PEG IFNα-2b治疗后患者CD4 T细胞分泌的IFN-γ（p= 0.03）增加。表明与CHBV患者相比，REL-CHBV患者恢复了HBsAg和HBcAg相关的HBV特异性T细胞功能，而接受PEG IFNα-2b治疗可能通过CD4和CD4 Tfh细胞产生IFN-γ来调节相关功能。

CD4、CD8和Tfh细胞的HBV特异性T细胞功能：HBsAg和HBcAg刺激后CD4 T细胞（A）和Tfh细胞（B）中的T细胞应答

5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可进一步改善PEG IFNα-2b治疗后的T细胞功能，有可能有利于提高HBsAg清除率

研究还观察到在REL-CHBV患者中，T细胞表达的PD1和CTLA4抑制分子增加，加入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如抗-PD1和抗-CTLA4可以进一步扩大PEG-CHBV患者IL-21的分泌（分别p = 0.03、p = 0.02），这可能有利于提高HBsAg清除率。

经刺激（HBsAg和HBcAg）或加入免疫检查点抑制剂（抗CTLA4、抗LAG3及抗PD1）后CD4细胞（C）和Tfh细胞（D）的T细胞应答

肝霖君有话说

已有多项研究表明亚裔患者NA停药后很难获得HBsAg清除，复发率很高（相关链接一、二）。本研究也发现NA停药后临床复发率为40%，与台湾研究结果一致（相关链接），但复发患者再接受PEG IFNα-2b治疗后免疫功能得到恢复，Th17、记忆T细胞、浆细胞及Tfh17水平均升高，CD4 T细胞分泌的HBV特异性IFN-γ水平也增加，更有利于获得HBsAg清除，使得27%的患者获得临床治愈。因此PEG IFNα-2b治疗可作为各类NA经治患者追求临床治愈，获得持久应答的治疗方案。

此外，本研究还发现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可进一步改善PEG IFNα-2b治疗后的T细胞功能，可能有利于获得HBsAg清除，这与既往IFNα联合PD-1抗体治疗肝癌患者有利于提高临床应答的研究结论相似（相关链接），该治疗策略值得进一步探索。

参考文献：

Islam M, Kumar K, Sevak JK, et al. Immune drivers of HBsAg loss in HBeAg-negative CHB patients after stopping nucleotide analog and administration of Peg-IFN[J]. Hepatol Commun. 2023 Apr 26;7(5): e0098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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